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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春和景明

作者:佚名 字数:14580 更新:2025-05-13 09:01:49

  天角见白,晓月渐淡,一夜好眠。赵尽欢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,谁料竟再度看见了魏将军。他不禁揉了揉眼,道:“魏将军已还魂了?”

  “大人,属下真的只是去调查,不是赴死……”魏将军苦笑道。

  “为何还未动身?”赵尽欢笑道。

  魏明抱拳禀告道:“昨夜得报,城内发现一人,疑为祁国谍子。”

  “可有见其同党?”赵尽欢问道。

  “尚未。”魏明说,“只见其行踪鬼祟,常出入黑市、茶馆等地,尽是在打探大人的下落。而且其灰袍草帽难探相貌,更显诡秘。”

  “查我的下落?有趣。”赵尽欢玩味着,“不妨抓来问问,可好?”若在先前,例如楚飞雪遍地传单寻他的那次,赵尽欢定会想些方式将其引出。可既已知晓魏将军的实力,便无需这般拐弯抹角了。

  魏明再度苦笑道:“大人真看得起我。还未能探得其武功深浅,怎好贸然行动。”

  赵尽欢负手踱步道:“听你先前这番描述,此人顶多是个缺乏经验的新人,既是新人,武功必定不如魏将军吧。”

  “须知这茫茫江湖,不可轻年少呐。”

  赵尽欢拍了拍魏明的肩膀,脸上一丝犹豫也没有,立刻说:“无妨,可以一试。再把柳宗主她们叫上,自然万无一失。”拿了他赵尽欢的香囊,岂有不帮工的道理。

  ……

  黑市虽黑,却并不一定只在夜间才开,但一定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。他们一行人入乡随俗地披上了黑袍,穿行于这堆破旧屋檐之间。

  此间于城郊不远,却自成一片荒村般的聚落,人人均是披着或黑或灰的粗布大袍,与这滩残砖败瓦融为一体。

  “魏将军,那人体格如何?”赵尽欢发问道。

  魏明缓缓道来:“身形瘦削,腰细腿长,应是名女子,但身材高挑,与大人您相差无几。”赵尽欢的身高在男子中也算得中上,而这女子竟与他差不多高?

  “大人,大人?”魏明见他怔怔出神,不禁劝慰道,“此般特征的人不多,若她在此,应是不难发觉。”

  “嗯……那应该是双大脚。”赵尽欢兴致勃勃,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。

  柳江雪忍不住讥讽道:“人都还未寻得,赵楼主竟惦记起脚来了。”

  众人穿行一阵,却是一无所获,倒是借此见识了不少闻所未闻的业务,还有些见所未见的黑货。

  但这番氛围自是压抑,周围这些人挨个问斩都不见得有何冤屈。殷岚不免心头发毛,说:“既然找不到,就先回去吧,这地方怪不好的。”

  楚飞雪却说:“待我找个人问问,只是要问赵楼主借点‘贡税’。”赵尽欢正在掏怀里的银两,却被楚飞雪打断道,“这地界只消金银细软。”

  他一脸肉疼地拿出几枚金锭,思索着该如何找陛下报账。便这一会儿功夫,楚飞雪就跟一人交谈上了。

  在这黑市,蒙头蒙面的大多是些过客,唯有这种一身邋遢,衣不蔽体,却处之泰然的家伙才是主人。而金子自然是绝好不过的敲门砖,一刻钟不到,楚飞雪便真的探到了些讯息。

  “每日巳正,自东入市。”楚飞雪道。

  魏明说:“那便到东边候着,守株待兔便是。”

  赵尽欢原以为等待的时光总会漫长,可此次不知是大脚的勾引或是天命的牵动,他只觉时辰转瞬便过,当真在东边市口见到了一道身影。

  那人果真高挑,若非较窄的肩宽与较大的围度,绝不会有人将其认作女子。她刻意带着顶草帽,将帽檐压得极低,似乎还蒙着面,几乎寻不到一寸裸露的肌肤。

  赵尽欢只觉这人道行太浅,到黑市来虽要做些遮掩,但如此过度反会遭疑。如此看来不过是个碟小菜,他甚至想改主意试图将其身后的大鱼钓出来。

  可这是魏明已然出手,宽刀乍起,气势凌人,那女子向后一闪堪堪躲过,身上的灰袍被刀风扇得猛烈拂动几下,头上的草帽被切得缺了一块,和煦的春光顺着这道缝隙洒下,在她蒙着面的脸上形成一条光带,似是替代着魏明挥空的一刀。

  魏明一击未中,再度出手时,这女子竟转身就跑,毫无一丝拖泥带水。魏明提刀便追,殷岚等人亦是速速跟上。

  只余赵尽欢一人呆立在残垣之中,他透过草帽的缺口,瞥见了那双没有被蒙着的眼睛,他一生都没见过这样美的双眸,更没见过如此处乱不惊的眼神。

  恍若一泊素月落进满泓秋水,点缀着万千盏长明灯火,星芒月魄、花烛萤光,皆在这潭霜色间熠熠生辉。纵然凌烈的刀锋都未惊动一抹波澜。

  在这片荒乱与残颓间,他竟静静地痴了。

  ……

  那人的轻功不错,借着城郊的树梢不停腾挪,魏明等人一时缩不短距离。好在柳江雪自绝雁宗而来,便是峭壁亦能灵活辗转,又何况树枝。

 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柳江雪的速度,干脆揭下草帽向柳江雪甩来,柳江雪在树梢上绕了一圈便轻松躲过,却也因此误了脚程。只见那人草帽一揭,乌黑的发丝便如瀑布般垂落,借着晨风不住飘散。

  而前方林木渐密,视野受阻,那人又披着一身灰袍,与树枝颜色一致,再被她不停变换方向给甩了一截,更是愈来愈难寻其身影。再过一阵,竟是直接消失了。

  那人的消失伴随着一栋庭院的出现。这庭院坐落于这茂林之间,伴着远处的涓涓细流,颇有隐世之雅意。

  那么很明显,这人定是躲进院子里了。

  魏明看着门上的牌匾,猜测道:“这莫不是县尉何大人的小院,怎么会……”

  “难道县尉也与祁国勾结?”楚飞雪双眼微眯道。

  魏明说:“这倒难办了,不宜打草惊蛇呐。”

  柳江雪说:“这里面连人都没有,或许是座空院。”县尉大人当然是住县衙,再不济也是城中,这种野外庭院不过是休假时前来歇息,里面常年有一两个佣人罢了。

  魏明告诫道:“许是有什么暗道?若是中埋伏,可绝难脱身。”

  “我一人先去探探。”楚飞雪主动说,却被魏明拉住,而魏明自己则大步腾跃,跳入了庭院里。

  或许今日他们的宿命便是等待,更为折磨的是等待时还需心神紧绷,时刻打算出手接应。

  已日上三竿,日暖融融,原是只等一个是否有人的答案,眼下却也开始担忧起魏将军的安危,可若他真已中伏,她们再去难道不也枉然?

  楚飞雪再也等不住,拔出霜月弯刀便冲进庭院,刚一踹开大门,便见……魏将军居然把那人扛出来了。

  魏明嘿嘿一笑,道:“没想到这人武功如此差劲,只是院落太大,找了一阵而已。”

  “真是便宜那姓赵的了。”柳江雪浅笑道,任谁也能想到接下来的事宜。

  ……

  赵尽欢本想借那县府大牢,可既然何县尉已有嫌疑在身,他自不便再入虎穴,于是清空了酒楼内的所有人,将自己的客房当作了审讯室。并将欲仙令交给魏明,令其前去扣押何县尉。

  “这小小客房不比大牢,姑娘莫觉委屈呐。”赵尽欢缓步进门,轻声道。

  这女子的灰袍已然褪下,此时只着了件素白单衣。在赵尽欢的布置下,她赤裸着双足,站立于一叠书本上,脚踝至大腿均被数段绳节缚住,因其身形修长,倒也费了些绳索。膝盖窝处被绑上了一块木条,使其小腿不能弯折。双手被反绑负后,小臂交叠紧贴后背。最妙的是她的脖颈也被钻入了绳套里,而这绳套则绕上了天花板,另一端被握在赵尽欢手中。

  赵尽欢将绳子微微一拉,绳索将她的脖颈束紧,逼得她不得不略微踮脚,与足下的书本有了一丝间隙。赵尽欢十分满意地将绳索系在屋内的木柱上,而后席地而坐,打量着这双脚。

  乍一看便似惊鸿艳影,堪堪一瞥已夙寐难消,纵是赵尽欢这位登徒子,也只觉此物俨然仙景,非是那肉眼凡胎所应僭越,而全身翻涌的血液则怂恿着他去品一品这不可方物之美状。

  此足,尺寸与他所估别无二致,虽大,却在颀长的双腿之下显得并不突兀,甚至这双足若短上一分,便难承起她这尊高挑的身材了。

  此足,脚踝纤细如竹,不堪一握。脚背稍显瘦削,趾骨在踮脚姿态下略微突起,撑得足背肌肤晶莹剔透,皮肉亦厚薄得当、纤腻有度,不添赘余,亦不显病瘦。

  其足弓如璧月垂地,又似虹桥飞架,再惊天的妙笔也勾勒不出这道弧线。其前脚掌稍宽,更使此足之线条赋予变化。这足弓令纤薄的双足多了些厚度,这前脚掌令双足轮廓凹凸有致,使这脚并不趋于清秀文弱的婉约作派,而是带着盛气凌人的英飒。

  又见其足趾纤长,在本就修长的脚板衬托下也不遑多让,趾端因其纤长而显得尖细,轮廓中带着些许棱角,并不似小脚足趾那般圆润,更添几分锋芒,道道弧线宛若天工雕琢。

  此足,肌肤通体白皙晶莹,宛若一盏白釉瓷,蜿蜒的青筋又像是在瓷面施上了青花,趾端的粉嫩是给白瓷点上朵朵桃花,足后跟的绯红则是涂上一抹朝霞。桃色映霞光,青花缀白釉,人间至景皆于这一双脚上呈现。

  再由足底的间隙略加窥伺,这双脚便像是从未沾过地,未曾经历一丝一毫的磨损。恍一看便嫩滑鲜腻,光洁如镜,若细细一探,那在小脚脚底难以察觉的纹路,被这修长足底所展现,却也仅是肌肤与生俱来的浅浅纹理,只给这双脚添了生灵的韵味,而不真像那毫无生机的白釉瓷器。纹路也仅限于此,至于那些褶皱深纹,便是再挑剔的眼睛也寻不出一道。

  如此英飒的形制,却配有如此娇嫩的肌肤,本在任何一双脚上都会显得违和,偏偏在这此相辅相成。

  赵尽欢口中痴痴道:“娘嘞,这简直是……”他想用仙品二字去形容,却也令这二字有些高攀,奈何以他的文辞,再想不出任何修饰,只得将惊憾藏于沉默之中。

  他见这双脚正用软糯的脚掌去蹭脚下的书本,足趾也随之伸展、蜷缩,脚背趾骨隐而复现,尤为可人。

  可他这才被这动作拉了回来,急忙咳嗽几声,意图拿出些威严,道:“姑娘还是莫要尝试了,这书本既大且重,你是挪不掉的。纵使挪掉,难道鄙人会坐视你上吊自尽?”

  他终于将视线挪开,仰视着她的容貌。先前仅是瞥见了她的眼睛便觉痴迷,而今方得全貌,更是惊为天人。此时凤目之中满是威仪,令赵尽欢险些不敢与之对视。鼻梁高挺,下颌轮廓分明,面颊轮廓自是英气逼人,柳叶细眉、朱唇皓齿又挽回了女子的柔美。

  她开口道:“绳索已系于脖颈间,莫非不挪开书本,我便无力自尽?”其语气不卑不亢,正气凛然,不像是在回话,反倒是在质问。

  “姑娘大可一试。”赵尽欢得意道,“纵使意志如何坚韧,在双脚分明有立足之地时,也绝不可能将自己勒死的。”

  须知上吊自尽有一道漫长过程,即使她有意让双脚离地,在她即将晕厥之前,求生的本能也会迫使她乖乖回到书本上踮起双足。这般本能绝非意志所能克服,否则赵尽欢怎敢采用这种姿势。

  “倒是有趣。”她评价着,试着动了动绳索,果真是捆得严严实实。而她脚下的那些书本又极为宽大,自己根本无法在双足并绑、膝盖无法弯折之下,用脚碰到书的边缘。而这便导致书本无法被踢开,至于用脚一点一点挪……她方才已然试过。

  既已无可舞弊,只得乖乖按照赵尽欢的规矩来,因而她便一动不动,静静站着。

  “如你这般仙姿玉貌的女子,竟也入了这份营当,莫非祁国无人了?”赵尽欢打趣道:“你做谍子时,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里?”

  女子毫不遮遮掩掩,径直答道:“自是想过。”这无疑是承认其谍子身份了。

  赵尽欢笑眯眯地说:“哦?那为何还敢来此?”

  “正是想过,才敢来此。”女子嘴角上扬道,“阁下对自己的手段倒是颇为自信。”

  “都说‘初生牛犊不怕虎’,时至今日我才将此话奉为圭臬。”赵尽欢说着,手指悄然落在其脚背上。谁知这肌肤摸起来远比看上去还要嫩滑,他甚至怀疑上面是否停得住纤尘,他的手指也十分自然地放在顶端,然后任其滑落。

  赵尽欢已开始出手,这女子倒是不以为意,淡然道:“若是狐假虎威,便连初生牛犊也吓不到了。”

  假借谁的威?师父亦或是陛下?赵尽欢心中暗暗思索其指意,手中动作却是不停,在她脚背上轻轻搔爬起来。他当然不指望挠挠脚背就能把她如何,不过是想杀杀锐气。

  “姑娘,鄙人好心提点一句,你这般娇嫩的双足,承得起多少折磨,可得好生掂量。”

  “阁下果真似传闻般怜香惜玉。”女子先说了句反语,而后又平淡道,“原来所谓欲仙术,便是登徒子摸脚。”

  见这女子语言虽是在肌肤,语气却平淡如水,赵尽欢的手指已由脚背挪移到了脚侧,此处挠着自然痒上一截,于是他继续说:“鄙人可不想见到姑娘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,那些该说的,奉劝姑娘还是早些说了。”

  女子又道:“那敢问阁下,何为该说,又何为不该。”

  赵尽欢目透寒光道:“我们欲仙楼向来百无禁忌,姑娘所知道的一切俱是该说。”他的手指又从脚侧,一路勾勒这双足的轮廓,慢慢划到脚后跟。五指成爪,在这浑圆的足跟上轻轻收抓。

  “阁下错了,”女子摇摇头,凤目轻阖,“你我二人眼下什么都不该说。”她语气仍是平静,却不怒自威,便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,无疑是让赵尽欢拿些真本事出来,而非用些花言巧语劝降。

  赵尽欢本就不是慈悲心怀,只是没想到自己由脚背到脚侧、再到足后跟的层层施压,对她丝毫不起作用。他将手指再向里一伸,因其足弓高挺,足心处形成一道溶洞可供栖身,赵尽欢的手指就这么慢慢钻进去,顺着足弓拱起的弧线轻轻剐蹭。

  女子足心受痒却无丝毫反应,如松般站定,闭目养神,果真也不再言语。

  赵尽欢的指甲在足心的划挠轻重不一,大多只是轻轻摸过,将用来试探的几下重划藏匿其中。须知女子这双足踮起时并无支撑,虽然想要落下会被绳套牵扯住脖颈,从而限制落脚,但也会有些下落的征兆。

  更何况赵尽欢刻意将手指伸进脚底的细小间隙,寻常女子遭此一劫,总会本能想要用脚将其踩住。可这女子则是动也不动,一丝微小反应也没有。

  赵尽欢这才觉得自己错了,本以为抓个新手,稍微布置个唬人的姿势,再略施颜色便可奏效,而今看来得先用些手段才行。

  他猛地将书抽出一本,女子离地的高度便近了一分。而脖颈上的绳索还是高高悬挂,这便使得她踮脚幅度要稍大于先前。而后赵尽欢又从匣子中取出一物,凑到女子眼前,道:“姑娘可猜猜这是什么?”

  女子并未刻意回避,顺势睁开双眼打量起来,只见这一根细铜棍末端弯起一个弧度,像一柄微缩的铜勺,她自然不知道这是何物,她也知道赵尽欢不过是给她来个下马威,于是只答道:“换一样吧,这个不痒。”

  “看来祁国的训练也没我想的那么差劲。”赵尽欢说,“不过姑娘还是待我用这‘销魂勺’把你的每寸肌肤都舀上一遍,再来说这种话。”

  细小的铜勺造成的痒感自然不多,却能以此探出足底各区域的怕痒程度。赵尽欢将销魂勺伸进脚底板,从脚后跟开始,果真将每寸肌肤都细细搔爬一遍,像是工匠在雕琢自己的作品。

  窗外春燕啁啾,风拂柳条,落英纷飞,而这女子如一尊金菩萨,在这漫长雕琢过程中,愣是一动未动,十分霸道地将所以反应抑制下来,不透露足底的任何讯息。

  赵尽欢不忿,又将铜勺从脚背处伸进趾缝,让这细小的铜勺伸进平日被护得最为完好的肌肤中去,顺着脚趾藏匿下的细密纹路,一道道划动,嘴里假意说:“姑娘这双脚莫非不惧痒?那鄙人可真是无力回天了。”

  女子柳眉微蹙道:“阁下难道是凭这一腔油嘴滑舌才当的欲仙楼主?”这番语气倒像是什么高官亲自巡访时,对下属的批评。

  女子又道:“你的力道下得重了。”赵尽欢本意是要激她说话,没想到自己却被激到,手中的铜勺不免多了些力度。可赵尽欢手下一向有分寸,这点力道都能清晰感受,说明这女子的感官并不迟钝。可……难道就偏偏不怕痒?

  他下意识回到匣子前选着工具,却意识到自己像是在被这女子牵着走,于是干脆将计就计,把琳琅满目的匣子凑到女子面前,问道:“不妨姑娘来挑个满意的。”

  女子凤目一扫,漠然道:“可惜这些玩意儿我都不大认识,阁下若有闲心,一一用上便是。”

  赵尽欢以为她不愿入这险局,于是步步紧逼道:“若是姑娘不满意,又让鄙人更换,可就无趣了。不妨还是挑个钟意的吧。”

  “这柄木梳子不错。”女子用目光点了点。

  若说她经验颇丰,点出来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梳子,而不是其他更为专业的工具。可若说她一窍不通,她偏偏从赵尽欢的一堆梳子里相中了这柄木梳。

  这木梳相较那些铜梳、铁梳而言,梳齿较为柔和,对她这么娇嫩的皮肤最为适用。

  赵尽欢又抽掉了一册书,女子脚底展露的幅度更大了。赵尽欢就将木梳从她粉嫩的脚后跟开始,横着拉锯,随着梳齿走向留下一排青痕。再慢慢向下,朝着脚尖一点点移动,就如先前使那铜勺时一样,将她每一道嫩肉都试探到位。

  肌肤的粉色逐渐变浅,至脚掌中段已步入一片雪白,几乎寻不见梳齿刮过的青痕,但痒感必然在无形地绽开,奈何花开无果,女子始终是不怒自威的神色,并未让嘴角勾起一丝。

  女子这修长的双足,使这段过程异常漫长,木梳如同在脚底板走了千里之遥。赵尽欢继续下移木梳,肌肤颜色又由白到绯红,梳齿划到了前脚掌。而这时女子的前脚掌完完全全贴合在书本上。

  但前脚掌不似脚心,毕竟有一层软糯的肉垫,故而赵尽欢用梳齿仅仅抵在脚掌与书本之间,如伐木一般不停拉动。一排梳齿嵌进前脚掌的嫩肉中,结结实实地锯着。梳齿在软肉上的划动上窸窸窣窣,尤为悦耳。

  他一边保持着这番挠法,一边问道:“姑娘这次可还满意?”

  女子悠悠道来:“木梳梳齿圆润,阁下力道适中,真是好上加好。”

  “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见地。”赵尽欢笑道,“既什么都好,有没有不好的?”

  女子盯着赵尽欢道:“一成不变,自是不好。”

  赵尽欢一直在用木梳锯着脚掌与书本的交界处,几乎等同于踩在梳子上被挠,而赵尽欢的挠法一直未变,再挠下去便是会疼了。

  他倏然改横锯为竖划,使梳齿如犁地一般顺着脚底的弧度上下划挠,在足底犁出道道田坎。如此划过十数轮,梳子的轨迹又变得凌乱,极快速地左锯右刮,脚底便因而有了阡陌交通的奇观。然则这些划痕稍显即隐,梳齿挪过一阵便再不见踪迹,仿佛痒感也是这般虚无。

  赵尽欢双眼微眯,打量着眼前这双木梳加身却一动不动的脚。如此玉足,如此美人,怎会有不怕痒的道理。他莫名想起了叶梦瑶的那种诡异功法,于是用内力顺着其经脉试探,并未发现异样。

  他心中唯剩两种猜测,第一便是她的脚当真不怕痒,但他绝不愿相信。第二便是这女子的忍耐力达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,她那处变不惊的眼神与言语间的威压,使赵尽欢愈发相信这种可能。

  他心中许久未浮现的欲望已缓慢露出水面,他要看到这双凤目中填满泪水,他要见这朱唇忍而不得的上翘,他要让这不可一世的美人想方设法将情报告诉自己。

  赵尽欢凑近这双脚轻轻一嗅,一股浅淡的女子芬芳混合着些许鲜花的香味扑鼻而来,他拿出一瓶芦荟膏,唯有这种芦荟的清香才不会盖住女子的足香。他拿出一管圆筒,横着放在女子足心处,女子立即由先前的踮脚变为了踩在圆筒上。

  赵尽欢将芦荟膏慢慢倾倒在其脚背上,晶莹透明的胶状物让这足背的肌肤更加透亮,他用手将其摊开,白光在期间闪烁,女子的白皙皮肤亮得有些晃眼。他再将芦荟膏涂抹在悬空的足后跟与前脚掌处,粉扑的肤色在赵尽欢的抚摸与涂抹中变得有些红润,覆上芦荟膏后的足肉看上去如凝胶般软弹糍糯,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。

  他又将芦荟膏倒在足趾处,胶状膏体缓缓充盈趾缝,赵尽欢便用手指在芦荟膏的润滑下,如滑鱼般在其趾缝间穿梭。他的五指与女子的五趾紧扣,而后在润滑之下不停搓弄她的每一根修长足趾,用指肚划过她的每一个细嫩趾缝。从上到下,从内由外,待这般细细搓上数遍,又五指紧扣,齐齐上移,用掌心与她的五个趾肚贴合划过。

  饶是如此,这女子也一言不发。幸好,她一言未发!若是此举未能威胁到她,她此刻再已会用那不怒自威的语调数落赵尽欢。

  赵尽欢又用五指成爪,在她大脚趾趾肚上轻轻收抓,口中问道:“这番挠法姑娘可还满意?”虽是问句,他却没有丝毫询问的语气。

  “是。”女子毫不避讳道,“我从不知足趾会如此惧痒。”

  “可你还是忍了下来。”赵尽欢摇摇头。

  “是的,我忍了下来。”女子睥睨着赵尽欢,而非先前那般平静地看着,赵尽欢知道她已终于将自己视作对手。是了,自己先前连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么?

  “怎样才能让你忍不下来呢。”赵尽欢思索着,虽是思索,赵尽欢好似早有定论,于是又将竹筒取下,同时抽走一册书,这下女子的前脚掌也已裸露大半了。

  这时再来一览这足底,只见其前脚掌、脚后跟及脚侧均呈绯色,芦荟膏覆上如白云映霞,而脚心窝处仍是雪白的一片,载着芦荟膏恍若一弯深潭。

  赵尽欢拿出了登仙梳,却是改良过的,一根根梳齿并非直接长在木板上,而是插在了气囊里,使梳齿在用力贴合痒痒肉的同时,不至于将其划伤。这是他临走前用的最后一样工具,他本也不想再用,可此情此景却极配得上这登仙二字。

  “此梳名曰登仙,若能让姑娘一跃登仙,便算其尽忠职守。”赵尽欢冷笑道。若一会儿女子痒得跳了起来,再配合脖颈上的绳索,可就是真正的登仙了。

  “尽忠?莫非是向你?”女子的侧重点似乎有些奇怪。

  赵尽欢不再言语,他将一堆密密麻麻的梳齿抵在其足后跟处,而后在芦荟膏的润滑下径直刷了下去。赵尽欢细致观察着她那板正的表情,似乎什么也没变,眼睛也没痒得合上,嘴巴也未痒得上扬,可他却从心底察觉到了那不形于色的变化。

  “姑娘,你着相了。”赵尽欢毫不留情地点道。

  女子却回道:“莫非是那小人得志的奸淫相?”女子开口时,赵尽欢刻意流露出一抹怒色,意图娇纵其意志,而本就抵在脚底的登仙梳,又冷不零丁地,在女子绝未料到的时机,从前脚掌划到了足后跟。

  这一下来得极突然、又适时,女子的话语便也在这时有了一丝细微的停顿。

  赵尽欢终于见到了突破,嘴已比这女子先咧开,他得意洋洋道:“姑娘此次看来是绝难忍住了。”

  “我看未必。”女子再度开口,而这次赵尽欢这她开口前一瞬便已启动登仙梳,且上下刷个不停,贯穿了她说话的过程。而这女子吃了一堑便也长了一智,在其刻意控制下,语气没有丝毫变化。

  赵尽欢略有些失望,手中动作不停,又在思考该如何引话时,这女子反倒先说道:“阁下就这么愿意听我说话?”

  这女子说话时,赵尽欢的动作甚至加快了不少,却还是未见其有丝毫异样,带着不怒自威的神情与语气将这句话完完整整,连连贯贯地说了出来。

  “美人说话总是会教人洗耳恭听的。”赵尽欢回答道,却又想到一计。他偷袭的那次,登仙梳是从前脚掌刷起,故而这女子在登仙梳刚动时便停顿语速,待刚刷到脚后跟便又要开始说话。

  莫非她最怕痒之处在这前脚掌?

  赵尽欢抽出了最后一本书。这并非是她脚下的最后一本,而是这本拿开之后,女子就已经只能用脚趾踮立,这对于会些轻功的她来说自然是小事,不过再抽书,她便真的是会上吊而亡的。

  须知这踮脚姿势并无支撑,全靠女子自身气力维持。可若想要护住脚底板的痒痒肉,则脖颈受勒,又会在求生本能下不得不继续踮脚。若想脱离梳齿,便只能跳起来,但脖颈处绳套较高,她根本跳不开,更会怕自己跳开之后还是否能够到书本。于是这双脚分明只是绑并,却只得乖乖露出修长宽大的足底来受刑。

  在如此极端的姿势下,只有脚趾着地这般飘渺的姿势,女子倒也没流露任何慌张,而是悠然自若道:“可我要说的话,阁下或许不愿听到。”

  “姑娘既是没说,又怎知鄙人不愿?”赵尽欢一面说着,一面移动书本的方位,让女子的修长足趾只能立在书本边缘。他坚信这女子是不会踢翻书本自尽的,因为自己似乎还没把她逼到那个程度。

  他正在为将她逼到那个程度而努力。

  如此一来,女子的大脚便几乎完全裸露,尤其是那修长的脚板,已原原本本露在书本范围之外,任由那登仙梳如何刷动,也丝毫无阻。

  “那我可就要说了。”女子预告道。

  “姑娘且慢。”赵尽欢又给女子的脚底补上慢慢一手掌的芦荟膏,将其细细得抹韵,抹得厚厚一层,将登仙梳对准其宽大、红润的前脚掌,横向刷动起来,然后才对女子道,“但说无妨。”

  梳齿在厚厚的润滑下,刮过嫩肉的声音极难形容,赵尽欢只知那是最悦耳的音律。这音律为女子打着节拍,在这任何女子都望而生畏的姿势与极痒下,女子合上凤目,沉稳开口:

  “我一直在数阁下挠我的次数。”

  此言一出,赵尽欢连登仙梳都惊掉了。女子则欣赏地看着他惊恐的神色,以及捡起登仙梳时的狼狈,似乎没能注意到自己最后的语气有些颤抖。

  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赵尽欢断断续续道。

  女子自然将话语又重复了一遍。赵尽欢有些失神,他一手压着其脚背,一手又用登仙梳对准其前脚掌,想让力道更大一些,而后询问道:“我挠了你多少下。”

  梳齿刮肉的声音更大、更尖锐了些,女子则先说道:“抚摸无可计量。销魂勺两千七百零一次。”

  赵尽欢双目瞪得更大,手中仍奋力刷着,道:“继续。”

  女子抿了抿嘴唇,做了个吞咽状,似是在将笑声吞下去,而后开口道:“木梳五百三十二下。”

  赵尽欢虽没有亲自数过,但自己挠了多久,怎么挠的,心中自然有数,而这女子所说之数刚好在他的估计范围之内。他语气发抖道:“……继续。”

  女子的语气同样颤抖了,可这还未影响她的惊天之举:“脚趾共搓了三百五十次……脚趾缝……划了共二百零三次。”她到后面已有些断断续续,显然赵尽欢已找准了她的弱点,纵使她这般耐力,也万难将反应压制完全。

  “不可能……”赵尽欢的手已经快拿不稳登仙梳,“那最后呢,登仙梳又刷了多少下?”说罢,他极其快速地刷了起来,要令她根本无暇去计数。

  女子仍是闭目,她的嘴角终于有一丝牵动,呼吸也变得极为沉重,她深呼吸数次,再最后一锤定音道:“截止眼下……已有……呼啊……四百七十五次。”

  哐啷,登仙梳再度掉下去。赵尽欢瘫坐在地上。

  这女子从一开始就在计数?她不仅将痒感全部忍了下来,还有闲暇去计数!更不必说计数时需全神贯注于被挠之处,且也需要肌肤极为敏感之人,才能将那么快速的挠痒给数得一清二楚。

  那么,她既如此敏感,又怎地忍得住痒感,又怎地计得了数?

  赵尽欢猛然大笑起来,笑得极为放肆,笑得不停锤着地板,笑得仿佛中了邪,失了心。

  “切莫这般颓唐。”女子睁开凤目,斜乜着赵尽欢,“至少赵楼主的技法还是颇具挑战。”

  “你以为我是受打击了?哈哈哈哈。”赵尽欢猛然坐起身来,“我是在兴奋。”

  “赵楼主有什么好兴aabook奋的。”女子不解道。

  “我最渴望遇到的便是如姑娘这般,‘百挠不折’、耐力卓越之人。”赵尽欢神采奕奕道,“若所有人都被一柄刷子痒得哭爹喊娘,那鄙人的一身本领岂非再无用武之地?”

  他捡起登仙梳,接着说:“姑娘这般,才是我最梦寐以求的。”

  本是要刷下去,女子却说:“可我接下来的话,阁下就绝对不愿听到了。”

  “哦?”

  “我叫宁湘,号景明,世人称景明公主。”

  窗外春日欲斜,春风仍暖,柳条在春风下猛地抽动,惊起一摊鸦鹊。

  “哈哈哈哈。”赵尽欢又笑起来,“姑娘即便是惧怕鄙人,也不必编出如此荒唐的故事,真是,哈哈哈哈哈。”

  “赵楼主自然不信。可我的鞋底夹层有一块金符牌,那是父皇赏我的。”赵尽欢听后,立马拿起她的鞋子来翻查,虽亦是馥郁芬芳,他却无心去品了。果真有一块金牌,上书“景明”二字。

  “祁国真是胆大包天,连这等物样也敢仿制。”赵尽欢嘴硬道,“那景明公主的仪仗最快也要明日才过江,而你出现在黑市上已经好几天了。”

  “嗬嗬。”女子轻笑一声,“赵楼主自己用过的障眼法,自己却识不破?我的车队自然还没过江,可我却未必在车驾里。”

  “可……”

  女子打断道:“我特意宣告到江南前拒不见客,至于其他,便由我的侍女去瞒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您,您真是公主殿下?”赵尽欢声音颤抖着,这次他是当真在害怕了,“可您伪装成祁国谍子是为了什么呢……”

  宁湘笑道:“为了让你对我动刑。”

  见赵尽欢没有反应,宁湘再点了一句:“若是父皇得知欲仙楼无缘无故对他女儿用刑,你猜他怎么想。”

  赵尽欢一听马上就要跪下了,可跪到一半忽而停住了,说:“不对啊。是殿下伪装谍子在先,我欲仙楼只是秉公执法,何错之有啊?”

  宁湘笑意更浓:“那么赵楼主所见,哪个公主会好端端地去装成敌国谍子,又想来受刑呢?”

  “除非她脑子有问题……”赵尽欢脱口而出,可已忘了那个人就在他面前。

  “那么赵楼主说我伪装成谍子,普天之下谁会相信,更遑论我那多疑的父皇。”

  赵尽欢已有些愣了,喃喃道:“你是陛下之女,他自然信你。可……我师父自然是信任我的,贵妃娘娘好歹也对我有些赏识,他们二人都会替我说话的。”

  宁湘摇摇头,叹息道:“赵楼主还不明白。一切事由的决定者只能是陛下,旁人不过是推波助澜。可若陛下都决定的事情,又有谁能力挽狂澜?”

  “可……证据,对,证据!”赵尽欢想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,“殿下说我对你用刑,可挠痒痒本就毫无痕迹,我现在就放了你,还有谁会知道我对你用刑,殿下在圣上面前又如何开口呢?”

  “哼哼。”宁湘说,“赵大人以为,我在此白捱那么久,是为了什么?”

  “为了什……”

  门忽而开了,门外传来一声高呼:“哎呀,殿下,你果真在此!”赵尽欢扭头一看,一堆穿着官袍的人物站在门口目瞪口呆。品阶低的也好歹是个绯色袍,为首的竟是个紫袍。

  “大胆赵尽欢,竟敢颠弄黑白,对殿下用刑!”

  “我,这……”赵尽欢支吾着,最后拼死一搏,“我可并未对她用刑,我只是把她吊起来……呃……”

  他的话语立即被官员打断:“哎呀呀,你看殿下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!”

  赵尽欢想起宁湘计数的壮举,不以为意道:“她还能什么样子……”不屑地回过头去瞅了一眼,却见宁湘面色涨红,汗流涔涔,凤目中的清泪已潸然流淌,皓齿死咬着红唇,分明是一副受刑不堪,却宁死不从的憔悴模样。

  不过,赵尽欢倒是看到了他期待中的表情,可惜是这女子装出来的。

  这时宁湘竟还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:“赵尽欢,本公主定不会屈于你的淫威之下!”

  霎时,群臣激愤,竟要拿出几分君辱臣死的气魄来。赵尽欢疯狂摆手,口中却一个字也念不出来,他自知这下已百口莫辩了。

  宁湘又道:“尔等先退,本公主要亲自审审这登徒子。”

  群臣已退,又余宁赵二人,只是审与被审的身份做了个调换。

  “喏,登徒子,”宁湘笑着,又带着几分方才的官腔,“还不为本公主松绑?”

  赵尽欢愣了愣,将其放了下来,而后长揖不起,口中问道:“他们又是怎知殿下在此的。”

  宁湘略微活动了下身子,赤着脚坐在桌上,随意拿了块方巾擦拭着大脚上的芦荟膏,道:“我告诉了我的侍女,若何大人被扣押,就立即暴露我不在的事实,而后想办法将寻我的官员们引到你这。何大人好歹是堂堂县尉,被扣押自然是大事,而他又是因为我躲进了其庭院里才遭疑,而我又是被你的人从庭院里带走,一路查到你这顺理成章。”

  赵尽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让魏明去扣押县尉的举动太过莽撞,可惜已然晚了。

  宁湘故作惋惜道:“可惜,那庭院本是何大人献出来供我暂住的,竟是惹祸上身,可惜可惜呀。”

  “可殿下如何解释自己不在车驾内呢。”

  宁湘继续念念有词道:“大胆登徒子赵尽欢,垂涎公主美色,趁公主孤身过江散心时,在何大人庭院将其劫走,并对其施以酷刑以饱私欲。”

  赵尽欢突然明白,这所有的陈词里,公主之前在哪儿并不重要,公主为何出现在外面也足以用一句“散心”揭过。至于散心散得远了点……公主殿下师从枪仙,一身武艺,走远点岂是难事?

  “又或者,逆臣赵尽欢对陛下积怨已久,利职务之便构陷公主,为掩破绽又扣押何大人,只为将对陛下之怨宣泄于公主之身。”

  赵尽欢已经跪下了。

  宁湘高坐桌上,用脚点了点赵尽欢,说:“这么多戏本,选一个吧。”

  “不敢,万万不敢啊!”赵尽欢惊恐道,“臣绝无半分歹意,只求殿下开恩!”

  “又或者。”宁湘说,“我亲自对知情的官员解释缘由,说这不过误会一场,赵大人秉持公务敬业有佳。不过我毕竟被你挠了脚,如此难堪之事,他们定会缄默不言。”

  “公主想要什么。”赵尽欢自然知道宁湘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来构陷他,必然有所意图。

  宁湘正色道:“我想与赵楼主合作。”

  “哦,原来殿下是来寻合作的啊,那为何还这么……”赵尽欢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站起,可又被宁湘的大脚按在肩头,只得匍匐。

  宁湘冷声道:“因为你若不允,这戏,便会如前两套陈词一般。”

  “可臣还是不允。”赵尽欢不卑不亢道。

  “何故?赵楼主不是向来惜命?”

  “因这欲仙楼只能在陛下手中。其他任何人,不能,也绝不敢伸手干涉。”欲仙楼可是直属于皇帝的耳目,若有谁要在耳目里掺沙子……甚至这人是皇女……要知祁国都有女帝,昭国为何不能……

  “可若是为了天下百姓呢?”若赵尽欢能抬头,定会看到宁湘眼中的光彩,和这光彩的消散,“贵妃祸国殃民,理应被废。可我已惹陛下不喜,又被贵妃的耳边风夺了兵权,如今两手空空。唯有超脱所有体系之外的欲仙楼,唯有做事轻浮浪荡的赵大人,才有为我助力的一丝可能。”

  赵尽欢疑惑道:“可这次陛下派殿下前往江南督查,岂不已经是在器用?”

  “非也。”宁湘叹道,“这不过是个闲职,想把我挂在这儿,远离朝廷罢了。”

  “所以殿下不惜铤而走险,甚至不惜被下官折磨双足?”说到此处,赵尽欢的目光极不老实地瞥了瞥悬于肩头的那只美足,上面自然没有了销魂勺、木梳子和登仙梳的印迹,可宁赵二人的心里还有。

  “我的安危,我的颜面,与天下人相比孰轻孰重。”宁湘目光忱忱道,“若能换赵楼主相助,纵是斧钺加身又何妨。”

  赵尽欢腹诽着,何须斧钺,梳子竹签足矣。此时他却再度说:“臣依旧不允。除非殿下许臣一个条件。”

  “请讲。”宁湘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尽欢。

  “殿下师从枪仙,武艺超群,臣恳求殿下护臣安危,直至回京。”魏明一走,赵尽欢本就倍感凶险,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,怎能不把握。

  “你竟要我来做你的护卫?”宁湘笑了,她原以为这登徒子要的是她的脚,没想到是她的人。更没想到他怕死的心态压过了他的欲望。

  “殿下若是不允,臣大抵活不到回京。反正早死晚死,被陛下处死总比死于非命强。”赵尽欢虽是跪着,反而把头微微扬起,并无俯首之意。他知道自己只有拿这条命才能跟景明公主去谈谈条件了。

  纵使这个条件很荒谬。

  赵尽欢忽觉肩头一轻,那只美足已然收回,随之而来的是宁湘的一声:“允了。”

  她又说:“你需以后在暗中全力助我扳倒贵妃,我知你与贵妃素有交情,也因此,我本真的想杀了你。”

  “可是因为齐淑雨?”赵尽欢本想加上一个“逆臣”的前缀,却是不敢触怒宁湘。

  宁湘怒目而视:“不错。你与贵妃娘娘这些年,将她招待得煞是安逸呐。”

  “不敢不敢……”赵尽欢瑟瑟发抖,若是让殿下知道这些年齐淑雨的处境,只怕连天下人也不要,只要他赵某人的命了。

  宁湘点到为止,话锋一转:“戏已落幕,这戏本倒是赵楼主亲自选定,也算好戏一出。”赵尽欢连声答是,手中正如愿以偿地给公主穿着鞋袜。

  起驾,回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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